预科班的孩子就像院子里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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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两个月的训练，智力正常的亦宁通过测试逃离了智障儿童培训中心。他学会了使用系统终端。有了这个以后，亦宁终于可以跟着系统自带的使用说明乘坐儿童免费公交车，回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洞中。回想起在外面的两个月，巨大的知识冲击着他的脑袋，在疲惫中，亦宁沉沉睡去。
在远处依据个人终端上的卫星定位系统监视他的人，只是看到他来到了这座普通小区的一座普通公寓中。一切普通得过于奇怪，以至于没人找到合适的理由深究它。
于是亦宁的秘密暂时被封印，就像用白色盒子封住的炸药，只需一点点震动，炸药就会随着盒子一同轰然爆炸。
手上的个人终端提示他上学时间到。
亦宁到班上报道，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和自己同龄的小孩，他充满好奇，就像坐在自己的家中的灰色破烂门槛上长长的看着院子里一动不动的杂草。
讲台前的那个男孩低着头站得晃晃悠悠，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最基本款式的灰色外套，瘦弱得像美术教室里披着抹布的人体骨骼模型。梯形教室上坐姿各异的孩子发出了奇怪的呼声。就像一阵风，吹过教室里孩子的头顶，满庭院的杂草随着这微风摇头晃脑袋。
“哦！？新同学？”
“好矮哦！穿得也好难看。”
“就像流浪汉。”
“好丑！怎么这么丑，都看不到他的眼睛诶！”
“喂！你走路时不会掉坑里去吗！”
“哈哈哈哈，一定经常撞树吧！”
“肯定是刚才撞了树脸上肿起来才不敢抬头！”
“肿得像个猪。”
教室里发出巨大的笑声。亦宁的手紧紧拽住灰布的衣服，脑袋里嗡嗡作响。院子里的草才不会发出这么刺耳的声音——他们不是草，但他们为什么要笑我？亦宁不明所以。老师赶快敲桌子让学生安静，她摸着亦宁的头说了些什么，但亦宁什么都听不见。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亦宁一直不敢开口说话。放学后，老师找到他蹲下来摸着他的脑袋说。
——明天见！
如此建议。是建议对吗？亦宁如此想。
“今天的学习进度已完成，增加积分输入完成。请继续加油！选择1进入查询未完成任务选项2进入……”
亦宁看着她，耳机里的语音提示告诉他看手表盘上的计划表，他慎重地伸出手指点了确定键。
日子转了一个大弯，继续平稳的在路上前行。
亦宁手里抱着本子往“家”走，突然被几个人从背后一把勾住，几个披着衣服的男孩拦住他。他觉得这几个人有些眼熟，于是伸出手臂读取对方的信息。他们也一同记录了亦宁的ID。
“喂，你家也是这个方向吗？”
“你为什么什么话也不说？你就是今天来的亦宁？”
亦宁停下脚步回答道：“是我。我的家是这个方向……”
“啊，那好啊，以后一起回家。不能一个人先走啊！”
“不跟我们一起就揍你！”
“哦。”
亦宁若有所思。
生活的本质并没有因为信息的介入发生改变。爬出洞口，爬回洞里，即使他开始记住一些人的名字也有人记住亦宁的名字。
因为不懂，所以跟随，小孩子总是会比大人更能接受改变。在食堂吃饭——吃过一次以后发现这里的东西比自己院子里好多了，睡觉的时候跑回洞中，完成必须要做的事情然后一个人回到四面都是围墙的灰色空间中。受到邀请在放学以后和几个伙伴一起相约玩耍，会对陌生的事物表示好奇，会不考虑结果的做某样事。
就像一个普通的男孩一样，没人怀疑。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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